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逄春阶乡野小说芝镇说二连载98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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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逄春阶

第八章“醉刑”

“你想让你表弟也跟着你倒霉吗?”

天近中午,张平青队伍上的人,骑马扛枪吆吆喝喝来请牛二秀才。马蹄子上的残雪,落在了牛二秀才打扫过的大门口。牛二秀才好像早知道了,一大早就刮了胡子,穿上了新棉袄,戴上了新毡帽,脚蹬千层底棉鞋,气沉丹田、挺胸抬头,照了照镜子,清了清嗓子。本想唱两句,却住了嘴。转身嘱咐我姑父牛兰竹把草垛上的雪扫了,别毛手毛脚的,好好在家待着过日子。

听到马蹄声,兰芝娘吓得两腿打战。我大姑小樽架着她,才没摔倒。

牛二秀才倒背着手在天井鹅卵石铺就的甬路上走了一个来回,朝着老伴笑笑:“咱表弟不会难为我,放心吧。”

论起来,牛二秀才跟张平青还真是远房表兄表弟。牛二秀才的爹健在的那些年,过年过节还提着礼物走动。

不出两个时辰,就进了双寺(泗)村。那口大钟在太阳地里,很耀眼。撞钟的老汉蹲在墙根打盹。张平青站在钟下,叼着根烟卷瞅太阳,见牛二秀才下了马,才转过身,大步过来,伸出两手,握住,摇一摇,笑着说:

“哎呀,表兄啊,别来无恙。”

牛二秀才摘了毡帽还礼,挤出一点儿笑容,算是打了招呼。

张平青锃明瓦亮的皮靴踏着残雪咯吱咯吱,像踩在脚下的雪在喊疼。而牛二秀才的千层底鞋踩上却如碾压一般,是一声一声的闷响。

牛二秀才以为张平青要摊牌了,他早已想好了对策。奇怪的是,张平青啥也不提,领着进了客厅,上茶,上瓜种,上烟。只是家长里短,问东问西,问了我爷爷公冶祥仁,又问芝里老人、李子鱼。牛二秀才说,三位老友也好久没见了。张平青说,改天得一起叙叙旧。亲戚得走动,不走动,亲戚就不是亲戚了。

牛二秀才敷衍着说:“那是,那是。”

有几只麻雀在雪地上叽叽喳喳地跳跃。远处是几个兵在练刺杀,对着几个稻草人。张平青说:“俗话说,严霜出晴日,薄雪是寒天。今天就是晴日寒天,恰是喝酒的好时机。中午咱哥俩先喝个痛快。”

两人嘴里呼出的白气交织着。

中午就摆上了。大鱼大肉的,满满一桌子。引起牛二秀才注意的,是一盘芝镇韭菜小炒。韭菜*,这可是稀罕物。

张平青得意地说:“我记得在一本康熙年间的《寿光县志》上,看到这样的话,‘寒腊冰雪,便已登盘,甘脆鲜碧,远压粱肉,唯韭为绝品。’原来不信,韭菜娇气,怎么会抵挡了冰雪呢?竟然还真有,咱们尝尝鲜。”

牛二秀才很诧异地说:“的确是稀罕物,稀罕必有稀罕的道理。抵御风寒,非韭菜之力,该是借力。比如在菜畦面上覆盖苇絮或者草苫子。”

“借力?借力?表兄说得好,借力御寒。”

卫兵拿上酒来,张平青一摆手:“不喝这个,换!”

卫兵抱过来一个大鱼鳞坛子。张平青转身对牛二秀才说:“表兄啊!这酒,还是田雨送我的站住花呢,记得吧?他们感念我。我没舍得喝。今天咱一醉方休。你也解解乏,最近你操劳得可不轻啊!咱也是借力啊,借酒御寒!”

一口炒韭菜*挑在筷子上,看着就清爽,填入口内,宇阔,舒坦,味道果然不同。

一盅又一盅,一盅又一盅。牛二秀才这习武之人,平时是有量的。他师父当年就告诉他,喝到舌尖发麻,就要停,然后要不停地咽唾沫,叩齿,以解酒气。

门关着,挤进来的一束阳光柱斜着切到桌子上,那光柱穿透了蛛网,但在牛二秀才眼里却是晃动的、弯曲的。

不能再喝,张平青端着的酒盅,都伸到他嘴边了,他又不好不喝,舌尖发麻了,发木了,说话舌头有点儿碍事了。牛二秀才开始辞壶,张平青说啥也不依,“咱今日晌午不辞壶。一直喝!”一直喝到趴在了桌子上。

一觉醒来,天已擦了黑影。牛二秀才两眼生疼,耳朵梢子也针刺一般,浑身像散了骨架。他运一运气,两根胳膊使劲张开,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,一摸,裆下湿漉漉的。牛二秀才觉得很羞愧。他喝酒四十多年,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。

他两手搓搓脸,一抬头有两道寒光绿绿地刺向自己。他把眼睛闭上,再睁开,看到青面獠牙的一张*脸,那两只眼像狗眼,又像狼眼,还有点像猫眼,在眼眶里转。他咬紧牙关,咽了口唾沫,忽地长啸了一声,再睁开眼,见到张平青盘腿坐在他面前,两手把着脚丫子,正不错眼珠地瞅着他。

“表兄,醒酒了?”

牛二秀才晃晃头:“不胜酒力,上了岁数。”

张平青搓着手,笑道:“没事儿,晚上投投。”

“表弟找我啥事?要没啥事,我得回去了。俺家的老母猪,要下小猪了。”

“没啥事,就是请你喝酒。”

“喝酒?”

“表兄可是要吃敬酒啊!”

“我有什么可敬的?”

“你心里明白!你把你闺女放跑了,你知道通共的厉害吗?你想让你表弟也跟着倒血霉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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