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篮球场上我看到了我青梅竹马的弟弟正在打篮球哎不对,他打篮球干嘛脱衣服露腹肌啊我立马前去质问他,结果他边扣扣子边说“那以后只给你看”
1
我第一次见沈安的时候,他六岁不到,瘦瘦小小的,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,被一群孩子堵在角落。
“把狗给我!”
为首的是这方圆十里出了名的孩子王,他肥肥的拳头攥得老紧,恶狠狠盯着沈安。
沈安被吓得泪水直打转,但还是不肯把小狗交出来。
孩子王似乎没想到平时任他欺负的软蛋今天竟敢反抗他,一下子气得脸都涨红了,捡起一块石头便朝他扔过去。
沈安没反应过来,手背就被砸出了一片淤青。
见他还不松手,孩子王便发动周围的孩子一起骂他。
“娘娘腔!”
“只知道哭的怂包!”
“没爹的野种!”
沈安不敢反抗,只能一边哭一边抱着小狗后退,试图从孩子们围成的人墙里逃出去。
说真的,我很讨厌他这副哭唧唧的软弱模样,但是我又没办法坐视不理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抄起手边的烂木棍就冲了上去。
“滚开!谁再敢骂我给他一棒子!”
孩子王一看是我,表情夸张地笑了几声,“就你,你跟他一样,都是没爹的野种!”
话音未落,我手中的木棍精准地落在了他大腿上,顿时他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了三条街。
其他孩子一看我下这狠手,都吓得仓惶逃离现场。
至此,我一战成名。
虽然后续是以我妈赔偿医药费收尾,但我没遭半点骂。
我妈捧着我的脸就来了个大啵儿,“乖乖,打得好!以后再有人欺负你,咱还这样打!”
“乖乖,虽然爸爸不在了,但你要记得,你有爸爸,你爸爸是大英雄!”
我妈说着说着哽咽起来。
2
我爸是个消防员,在我三岁的时候因为救火意外去世,妈妈为了养活我,便拿着抚恤金盘了个包子铺,每天三点就得起床和面,五点开门,十二点关门。
中午睡两个小时,下午还得去厂里干活,晚上九点才能回家,而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,所以我们说话的时间很少很少。
妈妈已经很累了,我不想她再为我操心,所以从小便像个男孩子一样,但凡有人欺负我,咱啥也不说就是干。
尽管我干干瘦瘦体力上不占优势,可我下手够狠,所以几乎不落下风。
我妈说了,不还手就会被人欺负一辈子,打了就一定要打赢,她有钱赔。
我本来叫苏音音,爸爸去世后我妈给我改成了苏胜楠。
“胜楠胜男,亦比男子胜半分。”
受我妈的影响,我性子变得很要强,于是更看不上柔柔弱弱的沈安了。
我向妈妈抱怨,“可我觉得他真的很娘诶,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哭了就回家找妈妈,一个男孩子胆子这么小。”
我妈拍了下我的脑袋,不准我这么说他,“安安他是善良,不是娘,再说你是姐姐,多帮帮他嘛。”
什么姐姐嘛,我明明才比他大五个月。
可一想到他哭的时候实在可怜,我还是没忍住教了他一套拳法,虽然后来被证实是全国第三套小学生广播体操,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我的教导下,他终于学会反抗了。
再加上附近孩子都知道沈安是我罩的,也就不再敢欺负他了。
那天小屁孩抱着小胖狗,屁颠屁颠跑到了我面前。
“姐姐,小狗它很想你。”沈安笑眼弯弯说道。
小狗也开始疯狂摇尾巴,哼唧个不停。
又白又软,简直跟上次胖若两狗。
“它叫啥?”
沈安耳朵一红,像是有些害羞,“小狗是我们一起救下来的,姐姐你给它取名吧。”
嗬~原来是到我这儿上户口来了,不错不错,有心了。
“你看它长的这么白,要不就叫......”我顿了顿,沈安朝我投来期盼的眼神,“就叫石头吧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
“你那天不是替它挨了一石头嘛,叫这名好让它时时刻刻记住你的大恩大德。”
他像是有异议,但还没开口就被我调转了话头,“你哪儿来的钱养它?”
能把小狗养得这么圆滚滚还精神抖擞的,一看就没少花钱花精力。
可我妈说他家条件不好,他爸早年因病去世,他妈虽然也在厂里上班,但身体不好一直吃药,剩下的钱还得用作他的学费和家里开支,应该是没得零花钱给他的。
“是我自己的午饭,还有帮同学写作业他们也会给我钱。”
我瞥了他一眼,有些无语,“你看你自己这瘦不拉几的样子,还剩饭给狗吃,我看过几天狗都比你重了。”
还不如吃饱了以后拉泡屎给它,当然这句话太粗鄙了,我没好意思说出来。
“给同学写作业,要是被发现老师肯定会请家长的,看你到时候怎么办。”
沈安被我说得低下头一言不发,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眼泪和鼻涕都淌鞋带上了。
“哎,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,又哭又哭。”
我这话一出,他哭得更狠了,那豆大的泪珠子啪啪往地上砸,鼻涕更是拉成了丝儿。
说实话我想一走了之,但一想到上次我俩拌嘴后他一个星期没睡好,每天幼儿园放学就眼巴巴跟在我后面,我又实在是不忍心。
算了,做姐姐的要大度点,多包容弟弟。
我十分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抱了抱他,“好啦好啦,石头我们一起养,你以后只用给我做作业,我零花钱分你一半,你别哭了。”
3
几个月后我们升了小学,很幸运的分到了同一个班,更幸运的是我妈还给我涨了零花钱。
可沈安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,他由于长期营养不良,所以要比同龄人矮一截,再加上他内向胆小,很快就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。
而我因为性格开朗,出手大方,一开学就交到了不少朋友,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给娃娃做衣服,玩贴纸画画,乐得忘乎所以
这就导致我一个星期都没跟沈安说上几句话,也就没有发现他与我截然相反的处境。
还是那天上体育课他突然晕倒,医生说他是饿晕的,我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。
“我不是每天都有给你零花钱吗?你干嘛还要拿自己的午饭晚饭喂它?”
沈安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,满是委屈,“石头病了,钱我都拿来买药了,他饿得直叫唤,我不忍心。”
我一下子警觉起来,“石头病了?什么时候病的?医生怎么说?你怎么不告诉我呢?”
“我前天早上想跟你说来着。”
我这才想起前天早上他是有叫住我,像是要跟我说什么,但那会我和李磊韩梅梅约好了要一起上学,所以只是把零花钱交到他手里便匆匆走了。
我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,这时我又注意到他沾满泥巴的裤脚和脏兮兮的t恤,凑近一闻一股汗臭味直冲脑门。
“沈安,你多少天没换衣服吗?”
“3天。”我正准备训他,但又听到他带着哭腔接了句,“我妈妈生病了。”
好吧都是我的错。
我马不停蹄把他拉到了我家,正好我妈今天休假,我向她说明情况后,她当即便进到厨房忙碌起来。
半个小时后提着煲医院看望沈安妈妈,临走前不忘嘱咐我,“菜在锅里,饿了自己吃。”
“收到。”
没过多久,沈安从浴室出来,他穿着我爸宽大的衬衫,显得有些滑稽。
我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水槽准备洗,他顿时像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抢走了我手里的盆,结结巴巴解释道:“我自己会洗,我只医院照顾我妈妈,所以才没时间换衣服的。”
“哦~那太好了,我不会洗,我是想泡着等我妈回来洗的,既然你会,那你等会儿把我的也一起洗了。”
不等他拒绝,我便拿上换洗的衣服哼着小曲进了浴室。
吃过晚饭后,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沈安则是踩着小板凳在水槽前卖力搓衣服。
不得不说他洗得真干净啊,以至于我妈回来都看都赞不绝口。
“楠楠转性了啊,今天这么勤快。”
我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妈妈的表扬,沈安则是耳尖通红不敢看我,也不知道怎么了。
“对了安安,你妈妈说这段时间让你先住在阿姨家,你妈妈那边阿姨会定时去看她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好的,谢谢阿姨。”
随后我妈去二手市场淘了一张床和书桌,接着又买了新的床单被褥,连夜把杂物间收拾出来,改造成了卧室。
“安安你先住着,缺什么东西尽管跟阿姨说,阿姨慢慢给你添上。”
至此,我和沈安过上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,而我也多了个小跟班。
4
我妈说了,沈阿姨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又拖着一身病,日子很艰难,咱们要帮她们一把。
沈安性子弱,要我在学校多护着他,不能让人欺负他。
“那当然了!他是我小弟,除了我别人都不能欺负他!”
我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,“你也不准欺负他,别再让我看到你躺在沙发上让他给你端茶倒水的。”
我瘪瘪嘴,“好吧。”
可等我妈一走,我立马把沈安堵在卧室,质问道:“是不是你向我妈告状了。”
沈安连忙摆手,“不是,我没有。”
“那我妈怎么知道我指使你干活了?”
“我不知道,姐姐...姐姐你别生气。”
沈安嘴笨,不知道怎么辩解,见我不开心,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哎呀好了好了,不是你就不是你,别哭嘛。”
我真的见不得他哭,他一哭我就真没火了,甚至还会升起一股愧疚之情来。
苍天啊,这是不是对我的诅咒啊?
不过沈安除了爱哭这一个缺点,其他方面堪称完美。
聪明,勤快,爱干净,脾气好,对我百依百顺,还会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替我顶罪。
自从有了这个小跟班,我的小学生活可谓是顺风顺水,当然我也帮他忙了,凭借着我强壮的体格和丰富的格斗经验,帮他扫清了一切障碍。
别说一年级了,六年级的我都敢单挑,竟然还敢抢他的零花钱,他的零花钱是我妈从我的那份划了一半给他诶。
抢他钱就等于抢我钱!就等于抢石头的狗粮!是可忍孰不可忍!
“沈安你在那棵树后面躲着,要是看我打不赢了就去叫老师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于是在我和沈安的里应外合,各种默契配合下,大力整顿了校园暴力这一不良风气。
5
叱咤风云的小学生活很快过去,在沈安的辅导下我顺利挺进了和他一个初中,不过没分到一个班。
男孩子的抽条来得猝不及防,就在我俩一起在稻田里摸鱼的时候,沈安就突然一下说不出话来了。
医院,医生检查过后告诉我们,“变声期而已,不用害怕,这几天尽量少用嗓子,吃的清淡点。”
我似懂非懂,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我俩正打游戏,沈安看不惯队友的抠脚操作,于是开麦指挥,没想到他才说了几句话,立马就有个女生也开麦说道:“小哥哥声音好好听,有女朋友吗?”
我斜眼瞟了一下沈安,他神情淡定继续指挥着,直接忽视了女生的话。
但没想到女生不死心,继续追问,“小哥哥哪里人啊,一般都几点上线,你玩这个好厉害,能带带我吗?”
我听了这话怪不舒服的,忍不住开怼,“你打游戏就打游戏,问这么多干嘛?做人口普查呢。
“哪儿来的小学生,滚一边去!”
这是我第一次领悟到这游戏对于小学生的恶意有多大,也明白了变声期意味着什么。
沈安的声音低沉又好听,而我,嘎嘎嘎,跟唐老鸭没什么两样。
那天晚上我撒泼打滚到半夜,不停嚷嚷着‘我要变声!我要变声!’
爷爷奶奶我妈和沈安则是围坐一圈,嗑着瓜子看着猴戏。
6
等到初一开学的时候,沈安个子也蹿到了一米七,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。
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,但中午吃饭和晚上放学都会一起,久而久之我身边的朋友都认识沈安了。
“你们是那种关系吗?”上课的时候李雪戳了戳我的背问道。
“哪种关系?”
“就是那种......情侣。”
“啊?不是不是。”我立马否认,“他是我邻居阿姨的孩子,比我小几个月,算是我弟弟吧。”
听到我的回答,小学猛地抬头,眼睛都亮了。
“那你能撮合撮合我俩吗?我...我喜欢沈安。”
我本来是想拒绝的,学校三令五申禁止早恋,奈何经不住小雪的软磨硬破。
“求你了,你就帮帮我嘛楠楠,我请你一个月早餐。”
一个月早餐,那岂不是能剩下好大一笔零花钱,石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一顿能吃巨多,拿这钱给它补补身体也不错。
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帮她撮合撮合,但要是不成功我也没办法,小雪对着我又亲又抱,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。
于是我开始了我的红娘之路,每天上学,放学,吃饭,凡是有沈安的地方,我都一定会叫上小雪。
对于小雪的加入,沈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,他对小雪的态度一直都是礼貌又疏离,有时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复杂。
我试探性问他觉得小雪怎么样,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回一句,“你的朋友,我不做评价。”
慢慢的,我感觉沈安变了,他不再像小学一样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,他不再遇到事情就躲我身后,他也不再喊我姐姐,都是叫我名字。
但又好像没变,除开上课的时候我们都待在一起,他还是会给我辅导作业,还是会给我洗衣服,给我端茶倒水。
但我就是觉得奇怪,我们之间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了。
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7
暑假的第七天,小雪非要来我家,还说要下厨给我露一手,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。
一进门就发现沈安正在做题,我让小雪待在卧室,等我买完菜回来我们再一起做饭。
可没想等我回来的时候,正好迎面撞见小雪哭着跑出来,我上前问她怎么回事,却得只到了她恶狠狠的一个白眼。
我急忙跑进门问沈安,“你们俩咋回事?小雪怎么哭了?”
沈安接过我手里的菜,神色冷淡,“她向我告白,我拒绝了。”
“啊?为什么?小雪温柔又可爱,你干嘛拒绝人家?”
沈安正切着菜,突然停下来望着我,神色无比认真,“你不知道原因?”
我被他问懵了,“我...我应该知道吗?”
沈安眼中闪过一抹落寞,摆摆手叫我去客厅看电视。
洗完澡我电视都没看便钻进了卧室,担心小雪伤心给她发了十几条短信都没有回复,打电话过去一直是无人接听。
虽然我事先声明就算不成功也不关我事,但我还是怕这事会影响我们的感情。
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两点都还没入睡,到底为啥拒绝小雪呢,我看平时相处都还蛮不错的啊。
越想越烦躁,想起晚上的西瓜还没吃完的,我一骨碌爬起来准备搞点冰西瓜压压火气,可没想到一出门正巧撞见沈安在厕所洗着什么东西。
由于灯光太暗,我又有点近视,所以走近两步想看看他这么晚在洗什么。
没想到,竟然看到他在洗内裤!
“啊你干嘛!”
我大叫一声捂住眼睛,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。
我刚才看见了什么!天啊天啊天啊天啊!
“别喊,转过去!”
此刻我脑袋已然宕机,他说什么我就跟着照做。
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,一分钟后沈安拿开了我的手,这次他有穿裤子。
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,“你别杀人灭口,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沈安嘴角抽搐了几下,显然是对我很无语。
“洗个内裤而已,不至于。”
“半夜两点你爬起来洗内裤,你别是*上身了吧。”
“嗯,我要是*上身了肯定第一时间打开你脑袋,看看里面装的是可乐还是奶茶。”
“啊!干嘛跟我说这个,流氓!”
我捂着耳朵迅速跑回了卧室,大脑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着我刚刚看到的那一幕。
呜呜呜,我不纯洁了。
8
暑假结束,到了初二,我肆意潇洒的人生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。
开学当天我见到了小雪,我上前跟她打招呼,却换来了她的冷眼。
“哟,大美女不去勾引男人找我搭话干嘛?”
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嘲讽弄懵了,“小雪你怎么了?干嘛这么说我?”
“明知道沈安喜欢你,还假惺惺说帮我,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吧。”
沈安喜欢我?怎么可能,我们就是姐弟关系而已。
“小雪你误会了,我......”
“别装了行吗?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。”
小雪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厌恶与憎恨,后来不管我怎么跟她解释,得到的都只有冷嘲热讽。
我们彻底闹掰。
我找到沈安,跟他说了小雪的事,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。
“所以是你跟小雪说的你喜欢我?”
沈安直勾勾地看着我,眼神没有任何躲闪,“是。”
我不明白,他害我丢掉了我最好的朋友,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愧疚。
“为什么啊,为什么偏偏得拿我当挡箭牌呢,你就说你不想早恋,你说你女朋友在外校,你随便编个理由都行啊,我们现在绝交了,你满意了?”
沈安还想说什么,但我已经没心情去听了。
我假都没请便跑回了家,直接蒙着被子哭了一个下午,中间醒醒睡睡的,好不容易才熬到第二天。
我顶着两只红肿的熊猫眼来到教室,但今天班上的氛围似乎有些不一样。
从我坐下那一刻开始,就不断有人指着我窃窃私语,我直截了当问她们在议论我什么,她们却只是撇撇嘴说没什么。
可是渐渐的,同学们好像都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我。
分学习小组永远没人选我,上体育课我也是单出来的那一个,下课后大家都扎堆地打闹,但只要我一过去,人群瞬间就作鸟兽散开。
一次两次三次......
直到我耐性耗尽。
最后一节活动课,我走上讲台,拿着木尺狠狠砸了下讲桌。
“嘭!”
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,众人都眼神怪异地望向我。
我深呼吸压下了内心的紧张,鼓足勇气开口质问道:“大家为什么要孤立我?是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
他们面面相觑,接着七嘴八舌聊了起来,但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。
我又敲了敲讲桌,示意他们安静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原因,谁能告诉我原因?”
几秒的沉寂后,小雪笑着举起了手。
“没有原因,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?”
“喜欢就交朋友,讨厌就不交,怎么,这也得向你汇报?”
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直插我的心脏,我满腔的委屈与愤怒不知该如何倾泻,这比棍棒打在我身上还要疼上数百倍。
别人打我我还可以还手,但是言语暴力和冷暴力,却让人无处可逃,无从下手。
原来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。
我成了独行者,每天教室食堂家里三点一线,除了上课回答问题,其余时间我一句话都不曾说。
无人可说。
沈安还是同之前一样,和我一起吃饭回家,也会故意找话题和我聊天,但我不愿意理他。
是的,我把陷入窘境的原因都归咎于他。
本来这样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很难熬了,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直接将我打进了地狱。
9
那天正在上课,老师提问让我作答,可我才站起来,教室里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声。
“你看她裤子是什么?”
“是血吧。”
“不会真像传言说的。”
不堪的猜测声尽数落入了我耳中,我伸手一摸,果然摸到了一手血。
老师意识到情况不对,立马去办公室给我拿来了几片卫生棉,又给我找了件外套围着,让我先回家换衣服。
一出学校就下起了雨,但我不敢停下脚步,我现在只想回家,只有躺在我自己的床我的心才会稍稍安定一些。
可没过多久,我只觉全身滚烫,意识也逐渐模糊,等再次睁眼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了,而沈安依靠在床边睡着了。
我好渴,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,于是只能伸手戳了戳沈安。
“水......”
沈安立马给我端来一杯温水,又拿了一支温度计让我夹着。
“饿吗?”
我点点头。
沈安去厨房给我弄了一碗小米粥,就在我刚舀了一勺放进嘴里,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就听到沈安冷不丁来了句,“你来月经了。”
我一口粥差点呛死,“咳咳咳,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你内裤......”
“打住,我现在去洗。”
我恨不得一个鲤鱼翻身飞到厕所把内裤洗了,但沈安一把把我按了回去。
“我给你洗了,女孩子经期不要碰冷水。”
“你别说了!”
我都羞快要钻到床底下去了,沈安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。
他耸耸肩,丝毫不觉得这个话题有什么羞耻的,转身又拿了一包卫生巾进来,一边给我科普生理知识,一边给我介绍日用夜用和护垫的区别。
“月经初潮是正常现象,没什么好羞耻的,每个女生都会经历。”他把卫生巾放到抽屉里,迟疑片刻后说道:“我跟阿姨商量好了,明天我会搬出去。”
沈安说完要走,我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。
“啊?搬去哪儿?”
沈安无奈勾了勾嘴角,“我有家的。”
呃......倒是忘了这茬了。
“那你以后晚饭上哪儿吃?食堂饭菜好难吃的,还有以后我的衣服...怎么...办...”
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,因为我看到沈安的脸也越来越黑。
“所以你不是担心我没饭吃,你是担心以后要自己洗衣服?”